冰封的河
冰封的河，一個轉身躍在天上
冰凌，以及漁網的漂浮
似白玉，釘綴在洗藍的幕上
人字形雁隊恍然是長出翅膀的魚
越冬的荷塘
這片正在越冬的荷塘
就像一座荒廢多年的噴泉池
水管、噴頭，銹蝕成黑色的脆弱
水仙花
雪一直下，窗臺花盆里
風起、蕭瑟，山水一程一程地憔悴
惟有一莖臍帶被水仙花苞
提著，一提再提
提成一枝獨秀，提到思念的高度
提到你能看見的地方
只為那一聲絢麗的綻放
雪
一張白紙，凜冽著上天的體溫
也跋涉人間的溫度
紙很厚，厚到沒膝
紙很闊，闊至崎嶇
此時，炊煙正在一張白紙上
畫人間至味
路邊一枝梅印上了一方中國紅
大風吹
大風把黃昏壓低，也把尖銳的呼嘯拉高
樹大與不大都招風，披頭散發
大風解開一個女人的頭發，全亂了
大風要攔住她和她的三輪車
卻攔不住她緊繃在腳蹬上的腳板
火爐內膽沁出的汗，濕透了她的衣裳
她就從板栗內部取出孩子們的笑臉
一如她習慣于在披星戴月語境里
扦插上春天的影子
筆者：孫松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