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佛山屬喀斯特地質,主要為石灰巖構造,擁有眾多形成時代久遠、規模宏大的溶洞。這些洞穴內沉積著豐厚的粘土、礫石和碎石土,富含碳酸鹽、硫酸鹽、硝酸鹽和磷酸鹽等多種礦物,為煉硝制造火藥提供了基礎原料。先民所熬制的土硝,俗名火硝,化學名稱為硝酸鉀,是制造火柴、火藥、焰火等的重要工業原料。專家對金佛山數十個溶洞的長期踏勘發現,幾乎所有洞穴中都留存有先民熬硝的遺跡。
早年,古佛洞內保存有大量熬硝遺跡,硝泥、硝田、過濾池、鍋灶、灰燼、棄土等隨處可見。如今僅存洞道南端為數不多的部分遺跡。而金佛洞的熬硝遺跡規模更為龐大,硝田、過濾池、鍋灶、地鋪等遍布洞內,鍋灶從單眼至六眼不等,棄土堆積成山,灰燼厚積,洞壁及鐘乳石多因煙熏火燎而呈灰黑色。1997年,經中英聯合探險隊領隊、國際洞穴協會第一副主席安得魯·伊文思與朱學隱教授認定,金佛洞這一古代制硝工場規模宏大、保存完好,在世界范圍內亦屬罕見。2014年,為支持金佛山申報世界自然遺產,中國地質科學院巖溶地質研究所專家對南坡絕壁上的觀音洞進行科學考察,已探明洞長3000余米(尚未完全探測),其中熬硝遺跡規模竟與金佛洞不相上下。
上世紀80年代末,龍巖城遺址內發現一處地下通道,其中有箭鏃、石雷、滾石、滾木等防御兵器,其中的石雷為裝填火藥引爆的兵器。南宋時期火藥十分珍稀,大量火藥從外地運至龍巖城的可能性較低。而金佛山洞穴富含硝酸鹽類礦物,且盛產硫磺,加工火藥所需的炭末亦可就地伐木燒炭碾制。由此可證,南宋時期金佛山地區已廣泛開展采硝、熬硝并生產火藥,距今已有七百余年歷史。
上世紀50年代末,南川大力修建公路,劈山開石需大量火藥。1958年,縣政府調配人員上山生產火藥原料,由三個生產隊分別制造黑火藥的不同原料,運至山下按比例兌制成火藥,再分送各條新修公路的施工現場。當時南涪、南道、南大等多條公路同期修建,火藥需求巨大,因此上山參與原料生產的人員規模龐大,常有數百人同時在作業。
民國本《南川縣志》載:“硝生于及鹵之地,有洞硝、皮硝二種。而洞產尤佳,金佛山各洞最饒。皮硝生于陰冷老宅,刮后旋產,以制火藥。洞硝力勁達遠過皮硝三分,加價亦如之。”
其熬硝方法亦有記載:“掘硝泥置大池內,貨少者但用木桶,透以清水于大池外,稍下筑一小池,兩池間通以竹管,使硝質隨水從管流入小池。澄清后,舀水入鍋熬,凝為毛硝。取毛硝和桐殼灰鹹調勻再熬,舀入布袋濾之,接以瓦缽,屢熬屢濾,雜質盡去,冷定成磚,是為浄貨。”
因硝質不同,名稱亦有別:“以提煉次數多寡,硝質精粗,有樸硝、芒硝、硝石之別,作用亦因微殊。煉未成塊,色為青者為樸硝;練成,盆中有芒者為芒硝;芒硝之沉底者,為硝石”。
隨著化工技術的進步,黑火藥逐漸被硝酸銨等白色炸藥取代,金佛山的土法熬硝技藝也因此成為歷史記憶。
資料來源:區文化旅游委、區文化館(區非遺中心)